云渚(缘更党,慎入)

精准踏进北极圈冷坑之最的刀子精

旭禾:《兰因絮果》

第九章:恍然大梦
  自那日穗禾落水后,她就许久不曾出过门。

  一方面她着了凉还未痊愈南平侯不许她出去,另一方面……她也不太想出去,不想听见任何有关那天的流言蜚语。

  穗禾知道,自己这样真的挺没出息的,完全和当年她娘教她的一切背道而驰。

  就这样吧,穗禾想,就让她逃避一次吧,就这一次。就让她当一个耳目闭塞的懦夫,当上那么一小会儿。

  然后…她再好好的和他做个了断。

  

  可能是因为平日里穗禾并不是诚心信佛的,所以转头报应就来了。

  那个叫扑哧君的,穗禾见过几面,但也就记了个脸。谁能想到这人竟会妖术,施了法让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,然后以她名义递了帖子进了北苑山庄,去见旭凤。

  “小民扑哧见过熠王,小民乃是南平侯府的一名食客,因缘际会下与穗禾郡主相识。虽然我们身份地位悬殊,但是我与她一见如故、相见倾心。我知道王上与郡主有婚约在身,我本不该对穗禾郡主生出非分之想,可是情爱一事有怎是理智可控呢?如今我与穗禾郡主真心相爱,还望王上成全。”

  “穗禾,你也倾心于这位扑哧君吗?”

  穗禾想挣开扑哧君的手,想大喊大叫,想指着旭凤的鼻子骂一句——王八蛋,我倾心于谁你不知道吗?

  可她却拉着扑哧君一起跪了下来:“表哥,我与扑哧君是真心相爱,还望成全。”

  旭凤背着手装模作样的咳了咳:“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。人活短短一世,能遇到两情相悦之人确是幸事一桩,决不能轻易放弃。既然你与穗禾真心相爱,那本王便成全你们,今日本王便取消与穗禾的婚事,还穗禾自由之身,由她自由选择夫婿。”

  “穗禾以后定与扑哧相亲相爱,不辜负表哥的成全。”穗禾听见自己这样说道,抬起头时看见旭凤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情,茫然的想,我是你的累赘吗?

  那我是什么时候变成你的累赘的?

  是我这些年来,做得不够好吗?

  你告诉我好不好?

  下一刻,穗禾觉得喉头一甜,她呕出一口鲜血,向前倒去。昏迷前她落入一个温暖怀抱,闻见一股干净温暖的阳光气味,让她想起那一年旭凤抱着她对说:“表哥带你回家。”

  可家在哪儿啊?

  旭凤和穗禾的家,在哪儿啊?

  

  “穗儿!”北苑山庄中响起一声怒吼。

  

  穗禾做了一个梦,梦里似乎还是那个场景,她迷了路一个人坐在桃花树下哭,这一次没人来找她,她也像是知道不会有人来找她一样,哭了一会儿就拍拍身上土站了起来,去寻找出去的路。

  迷迷糊糊间穗禾听见有人在说话。

  “亲娘哟,这丫头什么路数啊?居然能以凡人之身强行冲破傀儡咒!彦佑,你确定她真的没有恢复仙力?”

  “闭嘴吧,瞧你出的馊主意。她现在的确是凡人,那是凭着意志力强行冲破了傀儡咒,却也伤了五脏六腑。还不赶紧去寻岐黄仙官,不管是损了凡人性命还是误了上神历劫,哪个罪名你我都担不起!”

  “这都什么事啊……”

  

  穗禾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见她爹坐在床边,浑浊的双眼里闪着泪光,那之前还是乌黑的发此时已白了大半。

  “爹…”穗禾颤抖着开口。

  南平侯抹了抹眼泪:“哎,爹爹在呢。穗儿饿不饿呀,爹爹让小厨房给你做最爱吃的桃花羹好不好?”

  穗禾想,她才不喜欢吃什么桃花羹呢,喜欢吃这玩意儿的是旭凤,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:“好。”

  穗禾撑起半边身子,靠在南平侯的肩上:“爹爹和娘亲,是怎么认识的呀?”

  南平侯握住她的手:“不是给你说过很多次了吗?那时你爹我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,你娘却已是小有名气,跟在她手底下的时候总是不服气觉得被一个女人压了一头太丢人,直到后来有一天头脑发热逞英雄却误入了敌人的圈套,正想着死了也比落在敌人手里好的时候,你娘就来了。”

  穗禾扑哧一笑:“怎的这故事倒了过来,美救英雄?”

  南平侯叹了一口气:“什么英雄,狗熊还差不多。”

  “那爹爹当时在乱军中见到娘亲是什么感觉?”

  “什么感受,也没什么感受。就是觉得这姑娘格外的好看,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吧。”

  穗禾沉默了一会儿道:“爹爹,我们回娘亲的故乡去,好不好?从前娘亲在时,总说要回去呢。”

  南平侯收紧了手臂:“好,只要我的穗儿好好的,这京中繁华…不要也罢。”

  南平侯是个雷厉风行的人,等到穗禾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就立马递了辞官的折子,收拾行装打算离开。

  其间旭凤想要来看她,却被南平侯用这样那样的借口统统挡了回去。穗禾知道了,却也没说什么。

  临行前的前一日,穗禾去了一趟城郊的霖安寺。

  过了这么些年,大肚子的主持也不见老,没什么变化。不,还是有些的,比如肚子更圆润了些。

  慈眉善目的主持迎她进了浮屠塔:“女施主想供一盏什么灯?”

  穗禾略想了想:“解厄长生禄位灯。”

  “为何人求?”

  “我有个哥哥,我想求他一世顺遂、喜乐无忧。”

  主持递给她一盏琉璃灯和一支朱笔:“那便请女施主将那人的名讳写在灯罩上,再将自己的名讳写在灯座下。”

  穗禾一笔一划亲手写下自己和他的名字,一边写还一边漫无边际的想,这大概是他们的名字最后同一次出现了吧。

  穗禾写好了后,将灯递给旁边的小沙弥,随他一齐进入最顶层的佛灯阁,在一个拐角处忽然停住了脚步。

  她死死的盯住眼前的这盏光明灯,双手握成拳而后又缓缓放开。

  小沙弥见她没有跟上来,便又折了回去,等看见穗禾面前的那盏灯时恍然大悟道:“我说怎的女施主的名讳如此熟悉,原来早前见过呀。”

  穗禾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灯罩上朱红的笔迹:“这灯,是什么时候供的?”

  小沙弥道:“前几日来了位可俊秀的红衣公子,说是家中妹妹生了病,想供一盏延寿禄位灯,求她安康无虞、一世长安。”

  穗禾徒然落下泪来,她抬起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,笑了:“见笑,请带我去供灯处吧。”她抬起手抹掉脸上的眼泪。

  小沙弥怔愣的看着她,点了点头。

  等到了供灯之处,穗禾见到了一个不太想见的人。

  白纱覆面的蓝衣姑娘手里也捧着一盏灯,见到穗禾的到来,立时瞪大了眼睛:“郡、郡主?”

  穗禾含笑看她:“锦觅姑娘怎的在此?”

  锦觅下意识的把手里的光明灯往身后藏了藏:“没什么,来供盏灯罢了。”

  穗禾见她动作也没什么表示,只是侧过身对小沙弥说:“我想同这位姑娘单独说会儿话,有劳。”

  小沙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锦觅,点点头,转身走了。

  闲杂人等退了场,四下无人没谁说话,锦觅只能跟着一排光明灯大眼瞪小眼。

  良久,穗禾才道:“他是真心喜欢你的,别辜负了他。”

  锦觅惊讶的看向她,便又听见她接着说:“我认识他十几年,还从来没见过他在哪个女孩子身上花这么多的心思。他既然喜欢你,便会扫清一切障碍就算是爬,也要爬到你身边。”

  锦觅张了张嘴:“郡主……”

  穗禾依旧笑着:“好歹我也同你有些交情,圣医族那边我也会想办法帮你摆平的,既然如此还请你善待他,善待他这份心意。”

  也善待我这份心意,善待我这十几年来如一日爱着的心上人。

  她的心上人叫旭凤,是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,他哪里都好,除了他的心上人不是她这一点外。

  锦觅深深的看了穗禾一眼,点头:“我会…”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,便见穗禾突然朝她扑过来,带倒了一排的光明灯。

  下一刻,锦觅的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地上,砸得她眼冒金星。她伸出手想去推开压在她身上死沉死沉的穗禾,却摸到了满手的鲜血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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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有点虐…有点…

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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