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渚(缘更党,慎入)

精准踏进北极圈冷坑之最的刀子精

旭禾:《兰因絮果》

 第二十二章:怨憎会——如梦令(上)

   

  穗禾是被人一路押着关进地牢的,关的还不是天界的地牢,而是妖族的地牢。原因无他——她玩脱了。

  本来吧,她是打算借着妖族少君荷华在她手里这件事来向妖皇讨一件东西的,谁知道妖族变了天,叛军直接打进了妖都擒了妖皇。而她运气太差暴露了身份,被抓住关起来和妖皇当了邻居,只等万事平定就把她送上天界向润玉输诚。

  她靠着地牢潮湿阴冷的墙壁,心中一片无言,她都不知道原来她现在身价这么高,润玉的缉捕令都已经发到了妖族,还可以顶替新帝登基送奇花异草美人法宝这么个示好的环节。要是旭凤知道了,估计得炸,还得把她骂个狗血淋头。

  可是,旭凤不知道。

  她在墙上靠了一会儿恢复了些许气力,捂着之前和妖兵打斗中留下的伤口慢慢站起来,对着对面牢房里正闭目养神的紫衣女子行了个礼:“鸟族穗禾,见过妖皇陛下。”

  妖皇睁开眼睛看清了穗禾的模样,颇为疲惫的抬了抬手:“我已是阶下囚,担不起公主这一声‘陛下’,公主实在太客气了。”

  “陛下不也挺客气,”穗禾笑了笑,“六界皆知我被天帝通缉,鸟族也将我视作耻辱划去了我在族谱上的名字,陛下不还是唤我一句‘公主’吗?”她苍白着脸,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,对着妖皇晃了晃就让妖皇变了脸色:“这、这是,荷华……”妖皇指着穗禾手里的荷花坠子说道,“这是我儿荷华的东西,你遇上他了是不是?”

  妖皇的情绪激动起来:“他在哪儿,没有受伤吧?”

  穗禾见到妖皇的反应,十分满意的将那荷花坠子给收了起来:“我的确遇上了重伤的荷华殿下,已将他安置到隐秘之处,此次前来原本是为了将殿下的情形告知,方便妖族去接人,可眼下……”

  妖皇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层:“重伤?他的伤势如何,可否得到医治?”

  “陛下大可放心,殿下目前尚且无虞,”穗禾顿了顿又道,“只是荷华殿下被人击中了要害之处,伤及魂灵根本……”

  妖皇的身影一晃仿佛被人抽去了主心骨:“魂灵根本……”

  见此情形,穗禾赶紧乘胜追击:“如今只有妖族圣物聚魂珠才能救荷华殿下,可是陛下同我都被锁在这地牢之中,殿下他该怎么办呢?”

  “聚魂珠……”妖皇眼神一亮:“对,我还有聚魂珠,只要能出去荷华就有救了。”她慢慢站了起来,脸色却冷了下来,“公主希望本座这样这样说吧?”

  妖皇突然变脸打了穗禾一个措手不及,她只得装傻:“陛下在说些什么呢?穗禾听不懂。”

  妖皇整了整自己的衣袖漫不经心的说道:“丫头,你这招我也用过,而且当年还成功的坑过你娘呢。”

  这回脸色变了的换成穗禾了,她好像再一次玩脱了:“陛下……认得我母亲?”她不会一不小心碰见了个什么长辈之类的吧,还是那种见过她穿开裆裤和父母关系特别好的长辈。

  妖皇含笑点点头:“何止是认得,你娘还差点成了我的妃子呢。”

  “……”穗禾:“这一点也不好笑,陛下。”

  妖皇十分嫌弃的‘啧’一声:“你这丫头怎么和你娘一个德行,都不肯配合配合我好好玩玩,没劲儿。”

  配合个屁,穗禾在心里疯狂翻白眼但是面上肯定不能表现出来,只能笑笑不说话。妖皇撇她一眼,摇了摇头:“怎么连在心里都快把对方的祖坟给骂翻了,面上却还是能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都能随了你娘呢?”话虽是这么说,可刚才危险而又假惺惺的氛围到底散去了不少。

  听着这位妖皇陛下话里的意思,她显然是和她娘亲十分亲近之人,这倒是让穗禾不好下手继续骗人了。看来她来这一趟,似乎是白跑了。思及此,她不由得有些泄气,就在她放弃拿聚魂珠开始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,妖皇扔过来一枚泛着银光的珠子。穗禾手忙脚乱的接住,定睛一看,不是聚魂珠是什么?

  穗禾有点懵:“陛下,这是做什么?”

  妖皇用一种看地主家的傻儿子的眼神看着她,下巴点了点聚魂珠:“废话,聚魂珠啊!你不是想要吗?”

  穗禾:“……”

  她是想要,但不是这种拿法,让她之前筹谋许久的计划情何以堪?还有这是人人趋之若鹜的妖族圣物聚魂珠,不是大白菜,这位陛下你这么随便的就扔给了别人真的好吗?

  不过穗禾一向是个能屈能伸不慌不乱的人,她非常淡定的行了个礼:“穗禾在此,多谢陛下大恩。陛下的恩情,穗禾一定会时刻铭记于心中……”

  “铭记心中什么的我不需要,”妖皇出声打断了她的话:“这玩意儿太不靠谱了,你不如来点实际的。”

  穗禾:“……那不知陛下想要些什么实际的呢?”

  妖皇笑眯眯的说:“我缺个儿媳妇。”

  穗禾:“……”

  她干嘛要和她扯这些,直接拿着珠子走不好吗?

  “唉,你瞧瞧当真了是不是?”妖皇道:“好啦好啦不逗你了,你父母当年出事,我没能帮上忙心中一直觉得愧疚,这回就当是还了那次好了。”

  穗禾默了一会儿,忽然跪了下来正正经经的行了个大礼:“穗禾在此,多谢前辈。”

  妖皇被她这么大的动作给吓着了,连忙冲她摆摆手:“不用不用,你这孩子怎么还客气上了?我用不着你谢,都说了是还当年没能帮上你父母的忙,快起来快起来。”

  “穗禾要谢的不是这个。”这回,穗禾终于抛弃了她无数张面具,露出真正的底色:“我谢的,是前辈还能记得我父母,我已经有很久很久没听见旁人提起过他们了。谢谢您,还记得他们。”

  妖皇愣了愣,转过身去用袖子抹了抹脸:“记得友人,不是一个朋友该做的吗,有什么可谢的?”她转过来接着说道,“你也是,突然来这么一下,倒是吓了我一跳。行了,快起来吧,跪着成什么样子?”

  穗禾依言站了起来,却又向她作了个揖:“前辈放心,荷华殿下并未受伤,只是昏迷,我已将他妥善安置。”

  “好了好了知道了,”妖皇挥挥手让她赶紧起来,“你是不是在天界待久了,怎么满身的迂腐气?那么多的礼可行,快起来,你再多拜我一会儿我就要认为我其实是个能保风调雨顺的泥神像了。”她默默的嘀咕了一句,“拜的次数这么多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老祖宗呢……”

  她后面跟的这句话声音太低,穗禾没听清楚:“前辈你说什么?”

  妖皇正色道:“没,我什么都没说。就是好奇你打算怎么从这地牢里出去罢了。”

  穗禾不疑有他:“我打算在天界来提人的时候趁乱溜走。”

  “趁乱?”妖皇好奇道:“你在外面还有同伙接应?”

  穗禾点点头:“是有几个友人在外等我。”

  “唉,这事我以前也干过,就是没有你们动静这么大。”妖皇的语气里平白无故……不,是直接透出了‘好可惜我不能这样做的’信号,听上去因为这事十分惋惜。

  穗禾看着妖皇,突然觉得不对劲。虽然和她接触的时间不长,但穗禾还是能感受的出来,妖皇是个聪明敏锐的人而且比她还能屈能伸,简称不要脸。这样的人成为君主,怎么可能会发生叛军谋逆还打进妖都的事情呢?

  她没掩饰自己的神色,也不打算掩饰甚至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。和她想的一样,妖皇并没有因为这番称得上大逆不道的话生气,却也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轻佻放浪状似无意的说起事情的始末,反而露出了一点悲伤落寞的表情。

  “这是个,很长,很长,很长的故事。”

  这是个注定不为人所喜的故事,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,妖皇还叫少锦,还被人称作公主的时候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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